「你真的變了。」
「變的不像是當年那個對人都不理不睬的直樹了。」
看照片看得入神的直樹,禮珈突然出現在他身後說出這些話才讓他回神。
「怎麼?」
「那是我錯了,你還是對人不理不睬。」
「只有對湘琴,你才會做真正的自己。」
「如果沒有她的出現,那我想我會比以前更冷漠吧!」直樹轉身,竟然對禮珈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就出了房門;這是禮珈很少看見的。
或許這才是真的直樹吧!會笑的直樹?剛開始禮珈覺得直樹的這抹笑意似乎有點勉強,也覺得『笑』與直樹似乎不能成正比;但後來又想想,或許真的是相琴改變了他,也是因為他已經完成在這裡的工作了,可以見到他最想念的人了吧!
從到美國那天,直樹逼自己要每天馬不停蹄的工作,每天都早出晚歸,直樹幾乎都待在實驗室裡頭,目的除了想盡早研究出罕見疾病的病因,還有湘琴的夜盲症。
所以禮珈和直樹除了談公事,幾乎沒有任何時間閒聊別的事情,而她也知道直樹不會讓她有機會詢問他和湘琴的事。
有時候會看見直樹一個人晚上坐在客廳,看著電視上的影片放映著,剛開始會覺得直樹是真的愛湘琴嗎?躲在牆角的禮珈,站在原地許久,看著影片播放的她覺得直樹的背影為什麼那麼孤寂?那麼想讓人疼惜?會讓麼想衝動過去抱他呢?她一度以為她可以取代湘琴的位置了。
而直樹突然從櫃子裡拿出一些光碟片,放進光碟機裡,電視上的影片播放著是他和湘琴的結婚紀錄片,還有媽媽的偷拍紀錄片,還有一些零星的影片播放著,還有自拍照。
直樹在偷偷的笑著?幸福的笑著。
她真的錯了,原來那只是禮珈自己在想像,原來直樹並不孤寂,原來都是她自己在一廂情願罷了,湘琴在直樹心裡,已經比誰都還重要了。
禮珈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湘琴。
也覺得有點可惜?
因為從開始到現在,沒有在旁參與他們的故事。
似乎很有趣吧!
「對了,行李整理好了嗎?我買了明天晚上的機票。」直樹又走回來問禮珈。
「很早就整理好了,只剩下房子要交回去;等等去跟Jim他們一家人道謝吧!」
「恩。」
直樹開始期待,可以見到她最想念的人。
所以他買了晚上的飛機票,到了台灣應該是早上或是中午吧?
不管多累,他是開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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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寶寶,媽媽今天又失眠了。」湘琴摸著梓恒和語曦,百般無奈說著。
「你們知道嗎?可以告訴我嗎?為什麼媽媽會這麼想爸爸,但是為什麼爸爸都不想媽媽呢?」
「現在美國是早上吧?不知道爸爸在做什麼呢?他有在想我們嗎?」湘琴說著說著,眼淚又劈哩啪啦的掉了下來;她真的很想念直樹,每分每秒都很想念。
看著牆上的結婚照,感覺一切還是非常的不真實,他們認識就像是昨天,湘琴在廣場上的告白,好像也是昨天,直樹說喜歡她,似乎也在昨天,他們結婚,好像也在昨天。
那為什麼要讓她孤單的一個在房間裏面呢?她也知道美國不像是馬祖說去就可以去,她也知道直樹是為了她在工作,所以她並沒有衝動的去找他,也沒有告訴他,有多想他。
其實湘琴不知道,直樹也正在另一個國家想念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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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天一早,正在做早餐的媽媽收到直樹的語音留言,高興的衝到客廳跟大家說這麼好消息。
「爸爸、阿才…」媽媽拿著手機眼淚不聽使喚的流著。
「哥哥、哥哥、哥哥他…」
「怎麼了?一早就喊直樹的名字。」正在看報紙的阿利疑惑的看著媽媽。
「哥哥他回台灣了。」
「真的嗎?哪時候到?我們請假去接機。」阿利和阿才說。
兩個爸爸不約而同的要請假,一個是太久沒看到自己的天才兒子,一個是太久沒看到自己優秀的女婿,想都想死了。
「可是…」媽媽看著電話又哭喪著臉。
「怎麼了嗎?媽媽妳慢慢說阿!」
「直樹?直樹要回來了?可是怎麼了?」
因為媽媽剛才叫太大聲,湘琴也興奮的衝到樓下。
在樓梯口放慢了腳步,聽聽到底發生什麼事。
「墜?機?」湘琴想到坐飛機,就只想到墜機這件事。
她腦子裡突然出現飛機摺兩半,直樹飛到海裡的畫面。
她難道不能想一些好的事情嗎?
於是她跌在坐樓梯口。
「欸?笨蛋湘琴妳還好吧?」正好下樓的裕樹,扶住湘琴。
「兩個小孩子這麼小就要面對爸爸的離開…」湘琴放聲大哭。
「什麼東西啊?笨蛋湘琴妳一早在講什麼鬼話?」
「妹妹阿!嫂子又還沒說直樹說了些什麼,妳先不要想這麼多。」
「媽媽阿!直樹倒底說些什麼?」
「哥哥要回來了,到台灣大概是中午或下午,現在應該在飛機上吧!」媽媽深呼吸一口氣,才把剛剛沒說完的話說完。
「那妳為什麼要哭呢?」阿利無奈的看著自己的老婆。
「因為太感動了阿!我兒子終於要光榮回國了。」
「蛤?」湘琴根本在狀況外。
「對不起噢!我嚇壞湘琴了。」媽媽走到湘琴旁邊,安慰著她。
「那妳剛剛在可是什麼呢?媽媽?」
「可是他沒有告訴我幾點到台灣阿!」
「受不了耶!我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。」裕樹扶著湘琴,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。
結果媽媽是因為這個原因,害裕樹很無奈。
「嫂子,妳講話就一次講完嘛!阿利心臟不太好。」
「哎唷!不好意思啦!爸爸,你等等去查班機好了,看直樹是坐哪班回來的。」
「直樹要回來了、直樹要回來了、我老公要回來了,可是…。」
「又怎樣了?」裕樹回頭撇了湘琴一眼。
「太久沒看到他,我會害羞。」湘琴害羞的跑上樓。
「天阿!一早就把我搞的神經緊繃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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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終於到了下午,第一次覺得要到下午真的是夠久的。
湘琴躺在床上若有所思,到底該不該去接機呢?
不知道為什麼,她突然想逃避。
不是她不想見到直樹,是她太久沒看到很難去調適?
「湘琴,妳確定妳不去嗎?」媽媽上樓問她。
「恩。」湘琴有點猶豫。
「可是哥哥沒看到妳,這樣他會很失望哦!」
「我跟小可愛看家好了。」
「你們去吧!」
「那妳等等要幫我們開門喔!」
「好。」
接機的時間也夠久的,湘琴突然想到這時候該出門了。
湘琴在沒有直樹的日子裡,已經習慣會去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晃晃,這已經變成了習慣,會在那看每天的夕陽,在那邊發呆,然後再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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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家人看到直樹和禮珈,馬上向前擁抱。
而直樹察覺到少了一個熟悉的擁抱,覺得非常不對勁。
「湘琴呢?」她問著大家。
「妳可愛的老婆在家裡等妳哦!」媽媽開心的說,一抹奸笑,似乎有藏著什麼驚喜。
「恭喜你們回來,笨蛋湘琴真的很盧耶!每天都在盧我。」
「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嫂嫂,有幫我照顧好他們吧?」直樹摸摸裕樹的頭。
「當然囉!人家裕樹這個叔叔做的很優秀呢!」媽媽勾著裕樹的肩,驕傲的說。
「走吧!湘琴在家裡等我們。」
看著一路上的風景都沒有變,直樹終於鬆了口氣,台灣的夕陽還是一樣漂亮。
一路上都是禮珈說著在美國的事,直樹在一旁只是笑了笑。
「還是沒變。」直樹看見他半年多沒有回家的房子,微笑著。
「走吧!進去了。」
「SURPRISE…」媽媽一開門,發現燈都暗的。
想說湘琴會在家裡給直樹一個驚喜的。
「奇怪,燈怎麼都是暗的?」
「妹妹最怕暗了。」阿才把家裡的電燈都打開。
「你可愛的老婆可能在樓上等你哦!快點上去吧!換好衣服在下來吃飯。」
但是直樹覺得有點不對勁,就算湘琴要給直樹一個驚喜,也不可能用這種方式吧!雖然他還是很期待。
「湘…」
「『親愛的,歡迎回家…』」
直樹看見紙條就往樓下衝,他看到紙條會有恐懼,因為湘琴已經離開過他一次了。
他的擔心果然是沒有錯的。
「爸,車借我一下,我馬上回來。」
「怎麼啦?」阿利在跟裕樹在遊戲間,兩人看著直樹衝出門。
「我要去找湘琴。」
「湘琴不在樓上嗎?這麼晚了湘琴會去哪裡?」於是大家開始緊張。
外頭這麼黑,湘琴這麼害怕黑暗,倒底會去哪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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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牽著小可愛到了學校,坐在廣場上。
「小可愛,直樹應該在家裡了吧?我們是不是要回去了?」夕陽也看了,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,是該回去的,但是她到底在怕什麼呢?
「這是我和直樹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哦!這裡很漂亮吧!」
「也是告白失敗的地方。」她說。
「但是沒想到我們竟然結婚了。」湘琴笑了笑。
「很神奇吧!」她摸摸小可愛的頭,總覺得小可愛都懂。
莫名其妙的和小可愛講了這麼多,莫名其妙的到了晚上。
慘了,媽媽說要趕在天暗之前回家,現在她什麼都看不到了,讓她開始害怕。
「天都已經暗了,怎麼不回家?」
「笨蛋,到底跑去哪了。」他把車開到學校。
直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裡,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。
拜託,不要再離開她了。
「小可愛,不要亂跑。」於是她起身,去抓住小可愛,摸不到東西的感覺讓她再度趕到驚慌失措。
「直樹,直樹、直樹…」這是湘琴的自然反應吧!她一個會想到的人。
笨蛋,湘琴果然在這裡,他才到樓梯口,就已經聽到湘琴在叫他的聲音了。
學校一整片都是暗的,為什麼連點燈都沒有呢?
直樹用最快的速度回車上拿手電筒。
「直樹,直樹、直樹…」
「你不是說只要我需要你的時候,就可以看到你嗎?」她抱著小可愛歇斯底里的呼喊著。
「你到底在哪裡?」湘琴跌坐在地上,嚎啕大哭。
「為什麼我看不到你?」
「湘琴,我在這裡。」
「直樹?直樹?」
眼前的光,是明亮的方向,是給她希望的光。
她聽見她最想念的人,那熟悉的聲音。
只是她害怕那都只是幻覺。
「是幻覺嗎?」湘琴哭著。
「笨蛋,為什麼要跑到這裡來?」他放下手電筒緊緊的抱住她。
「真的是直樹嗎?你回來了?」她摸著直樹的臉才確定這不是幻影更不是幻覺。
湘琴沒有停止哭泣。
「笨蛋,為什麼不回家?」
「因為人家想你嘛!」
「好了,不哭了。」直樹緊緊的抱著湘琴,而湘琴也是。
一百分的擁抱,還是一樣溫暖、真實,只有他們能給對方溫暖而已。
在一旁的小可愛似乎也替他們高興著呢!
「走,我們回家吧!爸媽正在等我們。」
直樹摟著湘琴,背影看起來還是讓人覺得好幸福。
他們依舊依戀著對方,一分也少不了。
(待續)